去年10月28日,臉書CEO馬克·紮克伯格宣佈公司改名為Meta,這一舉動曾讓元宇宙概念成功出圈,但直到成為Meta的燒錢黑洞,什麼是元宇宙依舊沒有定論。
目前,國內對元宇宙的討論熱情高於國外,在元宇宙的發展路徑上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那麼,在元宇宙產業上,中國處於什麼樣的水平和位置?哪些業務會在未來首先起飛?技術上還有哪些瓶頸?
10月27日,由澎湃新聞主辦,上海報業集團指導的『算力時代 中國科技突圍·2022科創領袖論壇』在澎湃新聞北外灘世界會客廳演播室召開。
復旦大學教授、元宇宙與虛實交互聯合研究院院長趙星,元宇宙智庫 MetaZ創始人陳序,映宇宙集團旗下產品積目CTO、映宇宙集團 Web3.0項目負責人劉志強以及本場圓桌沙龍的主持人澎湃新聞元宇宙觀察員邵文以『掘金元宇宙』為主題,進一步探索『元宇宙』世界中的機遇和挑戰。
圓桌沙龍『掘金元宇宙』:主持人邵文《左一》與趙星《左二》、陳序《右一》、劉志強《線上連線》展開探討
邵文: 2021年Facebook改名Meta,元宇宙這個概念從被大家熟知到現在過去一年了,目前我們對什麼是元宇宙形成哪些共識?我們如何想象元宇宙?當下我們聚焦Meta實踐是否就限定了元宇宙的所有意義?
趙星:我覺得現階段元宇宙是沒有形成共識的,因為很多人還是會去問到底什麼是元宇宙?元宇宙的場景是什麼?國內和國外對於元宇宙這件事情的認知和產業的路徑確實也出現了很大程度上的分歧,或者說是不同的方式。
國外可能會往web3.0或者是虛擬世界做的更多一點,國內目前各地的地方政府也好、產業界也好,可能會覺得這件事情我們要從實體經濟的基礎上去疊加虛實交互或者虛實融生的內容,所以這是目前有分歧的地方。
陳序:在現在階段,從全球來看,我們對於元宇宙沒有形成共識。
但是我想補充的一點是,對於一個趨勢有沒有共識和我們要用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來對待它其實是不一樣的。
元宇宙實際上是一個規范性問題,雖然現在元宇宙並沒有存在一個既定的共識,但是大家參與去討論共識,在不同的意見當中求同存異找到共識非常重要。
劉志強:我們映宇宙認為當前還沒有形成一個特別好的共識,相對來說大家會形成大部分共識的四個特點跟大家做一個分享。
第一,大家都會提元宇宙可能會給用戶提供更實時、更同步、更沉浸的體驗感,從原來的異步到同步,從非實時到實時,從2D到3D,從移動端到AR、VR、XR設備,這一點是有共識的;第二,整個元宇宙的生態不再是由平臺來創建,而是由玩家甚至AI一起來共建;第三,元宇宙裡面的資產應該歸屬於用戶,而不應該歸屬於平臺,那就是web3.0去解決的問題;第四點,元宇宙裡面應該有一套比較完備的經濟體系,比如說元宇宙裡面有可能會存在一些比較新興的職業,比如web3.0裡面也出現了基於元宇宙的建築工隊。
關於Meta是否涵蓋了元宇宙所有的概念,我認為它隻是僅僅涵蓋了一部分,它更多是偏體驗層面的。
但比如說海外像資產和數據層面的,這可能是在整個web3.0領域大家會提到更多。
復旦大學教授、元宇宙與虛實交互聯合研究院院長 趙星
邵文:趙教授和陳總對於元宇宙的想象以及Meta的實踐是否限定了元宇宙的意義還有沒有補充內容?
趙星:首先可能Meta說的方向不一定在短期來說是整個全球的主流方向。
但是講到共識這件事情,我覺得對於元宇宙有一個光明未來這件事似乎倒是各個方向經歷了一年的討論之後,有了更多的共識。
陳序:Facebook改名為Meta,並大張旗鼓地去幹這件事兒,受到了很多人的關注。
但是我認為Meta不應該是大家去看的標本,因為第一它切入元宇宙的方式,除了改名字之外,在營銷和品牌的部分占據了一個賽道,但是其他的角度都沒有什麼值得去學習的地方。
舉例來講,第一,它從一個巨量規模的web2.0的應用想切入到元宇宙裡面去,實際上犯了一個錯誤,它把自己的核心的業務和元宇宙這樣一個在萌芽初期的趨勢緊密結合在一起,雙方都覺得很不舒服。
一方面,你本來在這個應用上面投入的,不管是在體驗端、數據端、中間層端所花費的力氣和建立的結構,對於新接入到元宇宙的或者是元宇宙的原住民,他們是完全不滿意的。
但是對於原來的那十幾億的主流用戶來講,他們要去經歷這個過程,不管是理解元宇宙也好,web3.0也好,實際上又有很大的障礙。
當然它手裡有非常好的虛擬現實的技術硬件的設備,但是恰恰在體驗設備這件事情上,再一次證明體驗設備和技術在現階段和中短期來看,不是一個非常好的大規模商業化的利益收入來源。
當然,我相信隨著AR設備的出貨,尤其是結合手機端的AR技術的發展可能會變得好一點,比VR好很多,因為它的種種約束條件的限制會變得比較少,但是仍然需要保持觀察和質疑。
相反,在真正的元宇宙核心部分,要對web2.0進行一些改造。
其實Facebook之前也做了很多的工作,比如推數字錢包等,是一種很有益的嘗試,但是我們發現年輕人不買賬,為什麼不買賬呢?因為Meta《Facebook》有web2.0階段很多互聯網巨頭壟斷數據、濫用數據的不好的污點在那,這對品牌是一個致命傷。
當然,紮克伯格望改變這些,但是僅僅改一個名字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實際上一個大公司去在早期的技術趨勢上去做這個動作,實際上並不能形成一個很好的標本,在業績上尤其是在股價上面的變化也不能說明對於元宇宙我們已經達成。
元宇宙智庫 MetaZ 創始人 陳序
邵文:一方面是當下可能對什麼是元宇宙形成不了共識,另一方面是很多國家都有這方面的政策性佈局,請問趙教授您怎麼去理解元宇宙的火熱,以及您認為推動元宇宙發展的原動力是什麼?
趙星:元宇宙走到今天,確實是有內在驅動力,這個驅動力我的理解其實它是人類從物理空間的生存,邁向數字空間的生活的一個歷史性轉折的過程的關鍵階段,而這個轉折的過程其實已經開始了很長時間,至少我們要從PC的出現開始算起。
過去我們可能都是在物理的空間裡去做各種改造世界或者是價值的創造,接下來我們的重點也許會變成數字空間,終歸會有一個時間點在數字空間裡創造出來的價值,也就是數字資產的價值,會超過我們人類在物理空間創造出來的價值,而那個時間點可能是元宇宙真正的奠基之石。
當然,如果從這個意義上來講,我們會發現這是一件非常宏大的敘事,所以從技術、產業和社會層面上都有它的必然性。
從技術的層面上講,人工智能、大數據、雲算網,以及區塊鏈或者5G技術,也包括我們的AR、VR以及成像技術,包括其他的數字藝術這些方向,都覺得自己到了一個快要爆發的畢業期,至少它自己覺得它應該畢業了,因此需要找到一個C端的出口。
他們集體的選擇了或者唯一的選擇是元宇宙,這是技術層面上。
產業層面上剛才陳老師也講到,例如像Meta這樣的互聯網企業還有國際上其他的一些科技企業,其實在經歷前面20年的快速發展之後都陷入瓶頸期,一旦這樣的互聯網企業和科技企業陷入瓶頸期時,一定需要一個新的概念,這個概念多多少少帶有一點泡沫,歷史上都是這樣,所以它們選擇了元宇宙。
這是產業層面上的原因。
第三個,世界也好,資本界也好,政府也好,都覺得需要給大家一個希望。
那麼像元宇宙這種充滿未來意義的一個宏大敘事,就讓我們看到在不遠的將來也許我們有一個巨大的希望在那裡。
希望這件事情對於全人類而言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巨大的內在動力,所以技術加產業加上全人類的希望,好像讓這件事情不可阻擋了。
當然越是這樣我們越是需要一些冷靜的思考。
映宇宙集團旗下產品積目 CTO、 映宇宙集團 Web3.0 項目負責人 劉志強《線上連線嘉賓》
邵文:下一個問題希望問陳老師和線上的劉總。
在元宇宙產業上,中國處於什麼樣的水平和位置?有什麼樣的優勢和弱點?
陳序:嚴格來講我們不能說已經形成了標準清晰的,因為我們講沒有共識。
但大致可以看一下,有三個方面可以來判斷我們在國際上發展的潛力。
第一個是認知,我覺得認知上的問題是比較明顯的。
大家可以注意到,很多朋友在問我說為什麼海外好像沒有很多人在討論元宇宙,尤其是企業界,除了紮克伯格去幹了這件事兒之外,其他人好像沒有很深入到這個裡面去。
其實非常簡單,有兩個因素,第一個因素是在技術層面來講,實際上元宇宙是一個整合式創新,比如iPhone手機,早之前的時候,諾基亞、黑莓都是非常棒的智能手機,數字照相機也是有的,所以基本上沒有什麼是在iPhone上面發明的。
所以整合式創新最大的特點是它其實並沒有顛覆式的創新,隻是把很多創新集成在一起,產生一個非常重要的結果,它激發出一種類似於像希望這樣的巨大的新的需求,這一點對於人類社會,對於我們現在,不管是政府、市場還是企業都特別的重要。
改革開放這幾十年來我們都是奇跡式的增長, 但是今天中國的需求開始見頂,而需求見頂這件事情在西方國家已經經歷了幾十年的痛苦。
所以,需要更強力的人工智能來激發需求。
第二個就是互聯網,互聯網誕生造成全人類的連接。
從這個連接裡面、數字裡面產生的從線上往線下引導的需求,這是一個巨大的增長,但這兩個增長都碰到瓶頸。
中國的瓶頸剛才已經講過了,互聯網的瓶頸是什麼?我們的智能手機的出貨量已經見頂了,所以下一個增長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們看到的是人類規模不斷的擴增,因為現在還是生活在一個人類進步主義階段,我覺得會有後一個階段,但是這個階段還是這樣的,增長就是硬道理。
所以在認知上我認為海外非常清楚元宇宙激發了一種需求,而這種需求帶來的想象力是無窮的,這是認知上的問題。
國內來講我覺得大家還太多在討論什麼是,什麼不是元宇宙,但實際上我認為必選項這個部分不用太多,可選項可以充分發揮,大家一起來去尋找共識,這是認知上的差異。
第二個就是技術上的,就是算法對算力的補充,算力結構的變化,邊緣到邊緣算力和雲端算力的佈局都是問題。
但是再底層還是要靠電,所以能源仍然是很重要的問題。
所以,為什麼我們一直在元宇宙的討論同時經常要去討論碳中和問題,就在於說如果不建立在碳中和的基礎上面,元宇宙是空中樓閣,因為所有的計算機科學家非常清楚,元宇宙哪怕是局部的實現,都需要巨大的算力,這是毫無疑問的。
技術層面上,我覺得我們和海外並沒有差很多。
但是受制於認知影響,我們去發展什麼樣的技術,以及這個技術之間是不是要互相協調,是很大的問題。
第三個就是監管,但嚴格來講我自己會把監管認同為也是一種技術,我們叫監管技術,但是這種技術不太一樣,不是完全用我們的科技手段去完成的,還有我們的制度手段。
監管這個部分國內跟海外的區別是很大的,但是我們看到全球的互聯網都是處於一個嚴格監管的過程當中,在這個過程當中,不管是元宇宙還是跟它相關的web3.0,都有相同的需要認真考量的地方,比如數據主權、數據隱私以及算力和能源的關系等,都是政府強監管的范圍。
劉志強:從我們的視角來看,我們可能會更關注消費級的元宇宙場景。
也是分三個方面:第一是從技術方面來看,我是比較認同剛才陳老師說的,其實元宇宙是需要做很多的技術整合的,不管是區塊鏈也好,AI也好,包括整個所謂的硬件、XR設備也好,它是需要比較強的技術整合的能力。
基於這樣一個特點來看,像終端硬件這部分,整個VR設備的出貨量,像Meta Quest的系列出貨量接近兩千萬臺了,但反觀我們國內字節的PICO,其實出貨量也就在百萬量級,從整個數據的量級上來看差距是比較大的。
整個終端硬件是需要網絡和算力支持的,其實北美5G的覆蓋率也是高於我們的。
當然,我會認為我們的不管硬件也好,包括網絡基礎設施也好,其實很快也能追上,但是我比較憂慮的是在於像美國那邊可能會從整體上去看整個元宇宙產業需要在哪些技術上去協作,同時去發力。
但是反觀國內,我會覺得基本上國內的技術的佈局,每一個都在走自己的路,終端可能有專門的出VR設備的,網絡這邊可能是運營商去做部署的,比如說整個AI可能又是另外一幫企業,大家並沒有形成認知,會是我們相對來說的劣勢。
第二點是平臺生態和內容方面的。
就是為什麼海外包括北美那邊大家不怎麼去提元宇宙,反觀國內,大家都還在討論元宇宙到底是什麼?元宇宙的標準是什麼?元宇宙的構成是什麼?海外的一些用戶,他們可能在移動端時代或者在PC端時代就已經對整個元宇宙涉及的生態非常熟悉了。
但我們國內現在並沒有一個特別好的平臺,也是當前我們相對來說比較欠缺的地方。
加上像北美那邊單看互聯網行業,大家更多偏協作為主的,不會有那種多家同時去競爭、同時去卷一個賽道的現象出現,所以國內去做元宇宙的整個平臺和內容生態的話,這些互聯網企業是不是能夠更好地去協作,這個可能也是和國外不一樣的地方。
內容生態上,我們也發展出了自己的一條路線,比如最近這兩年,我們的數字人、虛擬人在呈一個爆發式增長,目前看整個數據已經接近20萬的數量。
但實際上大家的認知可能還沒有到達一個特別理想的狀態,數字人雖然是元宇宙裡面的一個組成,它未來的路線包括它在每一個時間節點以什麼樣的方式和其他路線,不管是終端硬件也好,平臺生態也好,它會在哪個時間節點以什麼樣的形成匯聚到一起,現在整個行業也沒有討論出來一個比較能夠邏輯上講得通的現狀。
第三方面,就是偏監管層面,我會認為可能是資產和經濟這個層面。
我們國內現在行業是談數字藏品和數字藝術,但是也是因為認知並不是全域的,數字藏品怎麼和未來的元宇宙去進行一個結合,現在行業裡面的認知我認為還是比海外要落後一些的。
但其實我覺得它需要一個過程和需要一個時間,讓整個參與元宇宙大方向的企業以及學者專家,盡快形成一個比較整體的共識,並且去做一個整體的佈局。
但是我們也有比較好的地方,在於整個地方政府和整個政策上的支持,這塊我覺得我們是要優於海外的,很多地方政府也在大力鼓勵發展元宇宙的佈局,不管是做虛實結合、數字人還是數字藝術,至少在整個政策層面我認為我們相對來說還是有一些優勢的。
邵文:上海市培育元宇宙新賽道行動方案,提出了虛實結合,以虛促實的發展思路,趙教授,您怎樣解讀這樣的發展路徑?
趙星:為什麼覺得中國的場景好像跟西方不太一樣,這個方向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就是中國可能一開始就選擇了跟西方不太一樣的在技術和場景上的路線。
往前追溯的話,應該是在2021年的12月21號,當時上海市政府召開了2022年的經濟工作會議之後,當天晚上是用上海發佈發了一個標題新聞,叫做《引導企業研究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相交互的平臺》,這個發聲也被認為是中國的地方政府第一次對元宇宙的一個跟西方不一樣的表述,所以其實在那個時間點開始,整個上海就在研究到底我們怎麼去做元宇宙的問題。
後來諸位也看到了上海的投促計劃、四年行動計劃、數字經濟的政策,以及在文旅方向的一些主要的政府領導的表態,其實都是朝著以實體經濟為核心去做元宇宙的方向。
這個觀念實際上放到今天我們已經看到已經被中國的大部分地方政府、其他的地方政府所接受了。
上海的政策其實講了四個方向,還有教育、商業和娛樂,這些方向其實都是屬於相對而言比較快速啟動的,並且對實體經濟上有疊的方向。
當然,還有另外一部分是工業領域,也就是做數字孿生的方向。
所以我覺得中國不管是看場景、看技術路線還是看未來的發展,跟國外很大不同主要是由地方政府引導的元宇宙政策,實際上它是指向了一條跟西方非常不一樣的道路,所以我們不能簡單地用西方一些元宇宙的特征和產業的方向去猜測中國未來會走到什麼方向,時間會證明誰是對的。
邵文:這個問題想問一下陳老師和劉總。
以目前的技術發展路徑去思考,元宇宙會給人類的生活、生產各個方面帶來怎樣的影響?未來我們可能會遇到哪些問題?
陳序:我覺得現在先去先行思考遇到什麼問題還太早了一點,我們現在在實踐上面還有很多的挑戰要去完成。
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挑戰就是中國的元宇宙發展路徑和海外的一個分別,這些分別背後是由不同的市場的稟賦所造成的,而這種稟賦裡面,我仍然要強調,對元宇宙來講算力是一個非常強的硬約束,但是問題就在於比較低的、比較有限的算力是不是一定就不能搞元宇宙,我認為不是這樣的。
我舉個例子,因為疫情期間我們去不同地方要掃場所碼,場所碼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轉的接口,它本身不帶有元宇宙特性,但是它帶來了元宇宙的改變,比如說我掃了場所碼之後,所有的商店大家進去之後都要掃,我要說的是我掃了這個場所碼之後,我人是在場所裡面嗎?還是我人沒有在場所裡面?這個場所碼必須要放在場所的外面或者主要服務的空間的外面,所以當掃完場所碼之後,其實我這個人,現實這個人,我還沒有進入場所。
但是從機器角度來看,從後臺角度來看我已經在場所裡面了,是不是?好,如果我們從傳統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我們就會覺得說這隻不過是因為我們技術上還不夠細節,我們如果更細節或者有必要,我們也可以去進一步的發展說看出到底你這個實體的人是不是進了場所。
但是如果我們轉換一個角度看這個問題,我發現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重要。
為什麼不重要?如果我們從元宇宙角度來看這個問題,你會發現,我掃了場所當然會進場所,但是進場所的不是我的實體人,而是我的數字身份,我的數字身份已經在這個場所裡面。
這是一個巨大的改變,什麼巨大改變呢?就是當你的數字身份進入這個場所之後,它讓你在這個場所裡面形成了一種新的消費,我們現在看到的隻是說你進入場所相關的門票或者是預約,很簡單,我今天設計一個場景,佘山森林公園門口排了很長的隊伍,要十幾分鐘才能進入這個園區。
但是在佘山上面大家知道有佘山天主教堂,有佘山天文館、天文臺,它有一些紀念品,它可以在網上進行銷售。
那麼因為你掃這個場所碼之後,你數字身份進入這個場所,你在網上馬上就可以開始購物了,你不需要到了佘山才去做這件事情。
但是另外一個角度,你在家裡是不會去做這件事情的。
你不會在家裡突然說我要去買一個佘山紀念品,你隻會到了這個門口,有去遊覽的參觀的這種意願之後,你才會產生這個需求。
但是你會用這個方法,而這個方法在我看來它已經把剛才趙教授講到的文旅這個場景歸納到元宇宙裡面去,而這個時候你會發現它根本就沒有用任何的XR技術,但它已經是元宇宙,為什麼?因為它是用數字身份引導了數字消費,然後用數字消費再來轉換成實體上。
你可以去買一個數字紀念章,你也可以用這個數字紀念章再去兌換一個實體的紀念章,讓物流送到你的家裡來,但是你看到是數字經濟在引領,是我們講的這個虛擬在引領,是以虛引實。
所以,我們在數字端發生的行為已經在引領我們現實端的行為,這種行為已經產生了,而元宇宙隻不過是要把這種行為再鎖定下來,形成長期的體驗,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夠在元宇宙端建立起一個非常有效的應用場景,而且並不需要依靠非常強大的或者說是比現在更強大多少倍的算力就可以去完成,這也可以去非常好的引導我們的實體經濟有一個在數字端的增量。
劉志強:理想中的元宇宙可能離我們還很遠,但我們能看到一些趨勢,比如從2020年、2021年疫情的影響,越來越多的活動已經從線下發展到了線上,比如雲畢業,雲演唱會,這可能是一個比較長期並且是越來越明顯的趨勢,雖然它沒有整個VR或者AR、XR設備的支持,但是在往這個方向走了。
另外,就是學習,比如說學生去讀一篇古文,他是不是可以借助XR設備、VR設備進入到一個沉浸世界,去觀測當時屬於古代的場景,結合整個文章去有一個更深刻的理解,這可能也是大概率會發生的一件事情。
還有一個點是在整個工作方面,在web3.0元宇宙裡,誕生了很多屬於元宇宙的一些原生的職能或者工種。
比如品牌宣傳說我要進軍元宇宙,但它並沒有自己的元宇宙品牌,那怎麼辦?就需要找相關的建築公司幫品牌。
尤其是在海外,在元宇宙裡面就誕生了建築隊和裝修隊。
我認為後面也會有越來越多的這些職業和工種出現在元宇宙裡面,它可能會比在現實裡面獲得的收益更多。
邵文:元宇宙哪些相關業務會在未來首先起飛?是面向C端的遊戲還是像B端的工廠數字孿生,更進一步說,它會在哪些具體場景首先落地?
趙星:其實在數字孿生方向已經有很多的落地場景了,它的啟動時間應該是在2015年、2016年左右無論有沒有元宇宙概念。
反倒是遊戲,西方企業提出的方向在中國實際上是沒有得到很好的落地的,我自己最近跟很多遊戲企業也交流過,我覺得遊戲廠商的思路不應該是向著西方那樣去構建一個所謂基於去中心化或者web3.0的方式去構建一個元宇宙的遊戲系統,而是應該用你們在遊戲行業過去很多年已經積累出來的技術優勢,包括像引擎的一些技術的優勢,去到其他的行業實現降維打擊,實際上現在有一些遊戲公司就是這樣做的。
包括元宇宙現在很多時候要用到的方向——雲渲染,實際上也是從遊戲行業的雲遊戲借來的一個在那個領域已經用了很多年的技術邏輯。
所以其實遊戲行業在國內要做的是在其他行業降維打擊,而不一定是短期內去開發一個所謂web3.0的元宇宙的遊戲系統。
陳序:我覺得這個問題從兩個層面來看,一個層面就是比較宏觀的層面,現階段包括剛才趙教授講到的數字孿生,實際上都會讓To B的行業更容易起來,因為它有兩個非常重要的條件:第一,To B行業需要去面對的行業客戶數量是很少的;第二,技術上的準備是最齊整的,因為數字孿生嚴格來講是個人工智能的技術,現在隻不過是進一步普及。
而對一個企業來講,他去理解元宇宙是一個非常理性的過程,企業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它有一個非常強勢的集中資源的優勢。
但個人就不一樣了,C端的用戶要去理解一件事情,就像一個C端的用戶去接受iPhone手機一樣是要過程的。
我記得iPhone手機第一批的出貨量並不是很好,它是通過KOL的先行先試者的推用,然後去傳播,再形成第二波趨勢。
所以元宇宙有這樣的趨勢。
但是我認為隨著行業往前發展,就跟互聯網一樣,C端用戶的使用和規模才是這個行業真正爆發的點,因為你在B端的所有這些應用,從宏觀角度來看,最後在增長上面實現出來,也仍然需要靠C端的增長。
第二個層面,我覺得就是元宇宙參與的方式,就是說有技術能力的企業當然可以去參與元宇宙產業,但是更多的企業,尤其是消費端的,甚至是中小微企業,甚至是個體戶都可以去參與到元宇宙裡面去,形成元宇宙的盈利模式。
這種盈利模式並不依賴於算力,高精尖的技術,就是利用互聯網的web2.0的基礎設施,但是我們用一些新的結構方法去實現,以虛領實的方式去拉動實體的時候,它能產生的潛力和能量是我們現在不可估計的。
劉志強:我這邊補充一下我的看法。
我認為尤其是在To C面向消費者的這些元宇宙的公司也好、企業也好,目前我們看到有兩個思路:一個思路是像國外的Meta,先構建一個非常龐大的虛擬世界,在這個虛擬世界裡面可以有地產,可以有空間,在裡面可以社交,可以購物,可以遊戲,它是一個比較宏大的思路來做。
另外一個思路是像我們映宇宙公司,我們可能會從解決一個最小的需求切入,就比如說像我們可能會更擅長社交和娛樂,我們就從社交和娛樂切進去,再不斷擴大我們整個元宇宙也好或者虛擬世界也好的版圖。
總結就是To B可能能夠給To C的企業帶來技術支持,所以會有比較好的商業落地。
To C的話,中型企業和小型企業最好是從自己的團隊、自己公司最擅長的視角切進去,再不斷擴大自己的版圖,這可能是我們認為比較好的思路。